我們是 (we are)

Hana

章節

01 哥哥與弟弟

02 兄弟或情侶

03 兄弟亦情侶

＊部分內容與人物可能與現實不符

​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​

01 哥哥與弟弟

陌生的國度，陌生的空氣，這次是我第一次來到日本。

一落地東京，我與Sonny連行李都還沒得放進飯店，就被經紀人接進公司中工作。

這幾天不只有開不完的會，還接連上了好幾堂培訓課程，一刻都不得閒。

終於在工作空檔，我們能夠抽出時間與Sonny到公司附近的購物中心逛逛。

周末晚間假日人潮眾多，我與Sonny連第一間店舖都還沒逛到，就被大量人群沖散。

我在原地等著與Sonny會合，但此時不管怎麼在人群中尋找，就是就是找不到那個有著璀璨金髮、身材高瘦，理應像是道路指標一樣顯眼的他。

拿起手機想用電話聯絡他，但換了當地電話卡沒有記上對方的電話號碼只好作罷。

而我的手機現在連響都沒響，想必另一方也是遇上同樣的情況。

我只好再把手機收回口袋，試圖在附近晃晃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影。

但20分鐘過去了，依然是走失狀態，有什麼方法可以聯絡上對方呢？

「迷子⋯案內？」不經意瞄到右手邊櫃檯上的幾個漢字，是最近學過的！ 就是這個！

＊註：- -內為Alban所理解的意思

「あ⋯.あの。（啊⋯那個。）」

「こんにちは。何かお手伝いすることがあるでしょうか？（您好，請問有什麼能夠為您服務的嗎？）」

「あ⋯あの，迷子⋯（那⋯那個，迷路⋯）」

「迷子案內でしょうか？（走失廣播服務是嗎？）」紙筆被遞了過來，還好最近學習日語有成，目前都還是聽得懂他說什麼「こちらにお子様のお名前をお願いします。 （請寫下走失的人大名。）」

-請寫下@#$%&*大名？？-

才剛這麼想，結果對方說得好快，聽⋯聽不懂，應該是要我寫下來找我的人名吧？

「は⋯はい。（好⋯好的。）」

「少々お待ち下さい。（請在一旁稍等一下。）」

『Sonny Briskoくん、Sonny Briskoくん、お兄様がお待ちです。2階のサービスカウンターまでお越しください。 （Sonny Brisko小朋友、Sonny Brisko小朋友，聽到廣播請至2樓服務台，您的哥哥在找您，謝謝合作。）』

-Sonny Brisko先生、Sonny Brisko先生，聽到廣播請至2樓服務台，您的弟弟正在等您接他回去，謝謝合作。-

好像聽到onii的發音？真虧服務人員知道他是我的onii呢。

我這輩子恐怕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成為走失孩童的一天。

雖然有點丟臉，但相信不久後Sonny就會來這邊把我領走了吧。

「Alban！」

「啊，Sonny！聯絡不上真是嚇死我了。」幸好有走失廣播的幫助，廣播結束5分鐘內就與Sonny重逢，然而與我預期的反應不同，Sonny皺著眉頭似乎在生氣「Sonny？」

「Alban怎麼可能是哥哥！」

「蛤？」

「Alban只能當弟弟！」

「⋯嘿？」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麼？

「剛才廣播說『Sonny Brisko小朋友，你的哥哥在找你』，所以我就來了。」

原本是想讓Sonny來招領我，看來是語言障礙問題讓我誤會服務人員的意思了。

「Alban不可能是哥哥，只能當我的弟弟！」

「呃⋯」

「但Alban用走失孩童招領我，看來我是個必須依賴你的哥哥，而Alban則是可靠的弟弟。」Sonny收起了怒容，開始自顧自地說著，旁邊似乎飄著看不見的小花「我們真是天生一對耶。」

​

​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​

02 兄弟或情侶

「Sani，你還習慣現在嗎?」

在兩場會議的中途休息時間，我們來到茶水間做簡單的休憩。

我一邊吹涼手中現沖的熱可可，一邊問著坐在對面喝著熱騰騰卡布奇諾的Sonny。

「現在指⋯這個時間線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的確時間線完全不一樣，但這不怎麼影響到我。」他開了冰箱取了一顆冰塊丟進我杯中「為什麼這樣問？」

「⋯我也說不上來⋯但我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的。」

一年前，我從遙遠的未來來到現世，並感受到與原本我所在的時間線有許多不同之處，而這些差別我統一稱之為「和平」。

人們對自己不會莫名抱有敵意，不需要再每天提心吊膽過著日子，這些與我自懂事起所熟悉的人性截然不同。

起初我對於這樣的變化感到極度不適應，但隨著時間，我也逐漸融入這樣的和平之中。

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套黑橘色調服裝，除了代表我在原時間線的怪盜身分，同時也是一種反映內心自我保護的裝束，因此才覺得這樣的自己擺放在現世來說格格不入。

「那就讓自己融入這邊就好了。」Sonny微彎了嘴角輕聲說，陷入情緒的自己才發現被這雙帶著紫調的藍瞳溫柔注視，感覺連靈魂深處都被看透了般深入我內心想法。

如同Sonny所說，現在這個時間線已經不需要再這樣武裝自己，是時候褪下這套裝束了。

因此此次日本出差旅遊，才會特地抽空找Sonny來購物中心，為的就是購買新衣服。

服飾店內有著各式各樣風格的服裝，讓我眼花撩亂不知從何挑起。

「這樣穿會很奇怪嗎?」在店員的幫助下輾轉換了幾套風格迥異的衣服後，我選擇了一套米白格紋襯衫搭配微抓破的深色直筒褲，看著鏡中的自己，對於從來沒嘗試過的風格感到有些不確定。

「不會，很適合Albie。」Sonny也跟著我換了一身衣服，雖然是簡單的T-Shirt搭配水藍色外套，但穿在顏質身高在線、體型比例良好的他身上，完美地詮釋了「時尚的完成度在於臉」這一說法。

「我覺得還可以加上這件。」跟著Sonny的手穿過袖口，是一件淺咖啡色的短針織衫「怎麼樣?」

「⋯⋯我不確定⋯這樣好看嗎?」對於打點外表這方面我真的不在行，只好將問題原封不動地還回去。

「很好看。」Sonny從一旁架上取了一只Fanny Pack並跨過我的左手「還很可愛。」

怎麼有人可以撩人撩得如同呼吸那般簡單，在我害羞地面紅耳赤時，Sonny也從一旁拿了另一系列的Fanny Pack揹上。

「兩位站在一起真配呢，身上的包款也是本季的成對包款。」站在角落的店員忽然出聲「作為兄弟一起背也沒問題呢。」

「「欸？」」

兄弟。

「嗯⋯兩位是兄弟對吧？」

「⋯⋯」

「⋯嗯。」我希望我們不只是兄弟，Sonny卻點頭附和了店員的話「那我們結帳完就直接這樣穿著吧。」

＊

我與Alban就直接換下舊衣穿著新買的衣服走出店門。

「Albie，要去吃冰淇淋嗎？」原本在店裡看起來還滿開心的他，現在已經有將近10分鐘沒有開口說話，肉眼可見地悶悶不樂「我知道美食街裡有賣生日蛋糕口味的冰淇淋哦。」

「⋯⋯喔⋯沒關係，我累了，我們回飯店吧。」

雖然Alban微笑著回應，但如果他的頭頂上有貓耳的話，感覺會與回應相反地萎了下來，看起來很是可憐。

「嗯。」

我們之間依然沒有多餘的對話，氣氛怎麼想都不對。

我做了什麼讓Alban不開心了嗎？

整個回程的路上自己怎麼左思右想依然想不透，不如直接開口問。

「Albie，從剛才開始怎麼了？」

「沒、沒事！」Alban擺著誇張的肢體動作，感覺如同在刻意掩飾什麼一樣「怎麼這樣問？」

「就⋯感覺Albie從剛才開始好像不是很開心。」

「沒⋯沒有啦！啊！我的房間到了，晚安Sonny。」

「⋯Albie⋯⋯」Alban像是逃避話題那般眼神落在腳邊，匆忙把自己塞進門後關上門「⋯⋯晚安。」

Alban肯定怎麼了，而且跟我有關。

回到自己的房間，將今天換下衣服的紙袋放置桌上後才發現裡頭的外套不見了，難道是遺留在服飾店裡了嗎？

「明天再去店裡拿回來吧。」

​

​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​

03 兄弟亦情侶

「嘿Sonny，這晚上有夏日祭典，要不要一起去？」

休息時間，一旁的Luca在我面前滑著長尾前輩的訊息，從訊息的圖片縮圖看出了充滿節慶氣息的夏日祭典海報。

「晚上啊⋯」剛好明天就要各自回國了，在這之前被各種工作轟炸的我想要好好休息。

「晚上我跟朋友有約，不能一直帶著Luca。」坐在對面位子的Petra插進來說著，感覺就像是幫Luca找玩伴一樣「到時候你可以當Luca的日文翻譯，好不好嘛？」

「ONII CHAN～我想去～」

「⋯⋯」Alban沒有去過夏日祭典，也許可以邀他一起去「好吧。」

「耶！太好了！」興奮地搖著我的肩膀，Luca根本像隻精力旺盛的黃金獵犬。

維持被劇烈搖晃的狀態，打開手機傳了訊息給Alban。

＊

『晚上有夏日祭典，我與Luca要一起去。』

『Albie要不要一起來？』

是Sonny傳來的。

我們自從購物中心回來後就沒什麼說過話，也一直刻意避著他，但單純只是我自己在鬧憋扭。

我很在意「兄弟」這一定義。

的確，這是我們在外人眼中最顯而易見的關係，但我並不想與Sonny只是兄弟。

我知道到自己對他有別的情感，但因為不確定Sonny是否對我帶著同樣情感，才一直遲遲不敢說出口。

我很慶幸能夠來到現世與Sonny相遇，我想好好珍惜與Sonny在一起的時光。

我怕跟Sonny說了自己的心意，會讓這段得來不易的關係變質。

房內點著一盞床頭燈作為照明，踡曲身子同時將口鼻深深地埋進從Sonny那偷來的外套。

這件外套是我的寶物。

散發著平時Sonny身上會有的氣味，是多麽令我感到安心，卻又同時在舌根嚐著苦澀。

什麼時候他也會成為我的呢？

指頭在手機螢幕上打著字，忍不住鼓了臉頰，按下傳送後把手機隨意丟到床尾去，再次把臉埋進外套裡。

「Oniiのバカ⋯」

＊

不愧是日本當地的活動，夏日祭典現場有吃有玩，氣氛非常好。

我與Luca已經在現場玩了好幾個遊樂設施了，但Alban還是沒有回訊息。

原本想透過今晚的夏日祭典與Alban說重要的事呢。

Alban在那天購物時，店員一提到兄弟一詞時，臉上的表情都僵了。

之後，就與Alban沒怎麼見過面，話也沒講上幾句。

難道Alban不想當我的弟弟嗎？

我知道自己總是把Alban當作親弟弟看待。

但我早已自覺對他的執著與佔有慾，明白自己「不只」是將對方當作弟弟。

我更想要他是我的——

口袋的手機震動，一是Alban傳來的訊息，我迅速打開來看。

『Hi~Sonny and Luca have fun!!』

『 i wanted to say hello brother and hello brother』

嗯？什麼意思？

就快到了放煙花的時間了，這代表著Alban不來了嗎？

還是希望今晚Alban能夠來夏日祭典呢。

＊

結果最後來是來了，長尾前輩特地來敲了房門找我去夏日祭典，除了受寵若驚外也不好意思拒絕。

來到會場後，身為大紅人的長尾前輩很快得也被其他前輩們找上。

落單的我則坐在溪流旁的長椅上，看著夜空中璀璨綻放的煙花，但目前我卻沒那個興致欣賞。

剛才傳了那些一時在情緒上的訊息後Sonny就沒有再回覆了，果然我們不會有結果了吧。

也許繼續當兄弟也不錯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」

後方傳來非常健康並且極度愉悅的笑聲，會這樣笑的人大概只有Luca了吧。

嗯？

等⋯等一下，如果Luca在這邊，那代表著⋯

「Albie?」Sonny從後頭叫住想逃跑的我，現在的我陷入進退兩難「原來你來了呀。」

「⋯⋯嗯⋯長尾前輩約我來的。」我還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他，低著頭不敢對上Sonny的視線。

「長尾前輩呢？」

「他去找其他前輩了。」

「哦，那正好。」Sonny在我身旁坐了下來，身上的浴衣與我正好是成對的「我有話要跟Albie說。」

「⋯⋯嗯？」

「Albie最近一直躲著我，是因為那天店員說的兄弟嗎？」

「呃⋯」沒想到Sonny這麼直球的問了，我還沒準備好要怎麼回答「嗯。」

「Albie不想當我的弟弟嗎？」

「怎麼可能不想！你是我唯一的onii！也是我的⋯」從椅子上彈起身後發現自己太激動了，趕緊坐回原位轉移話題「今⋯今天月色真美呢，哈哈⋯」

Sonny輕輕地笑了「但我不想要Albie當我的弟弟呢。」

「欸⋯?」如果連兄弟都不是的話，那我對於Sonny來說算是什麼？

「剛才那句，我就算是你跟我告白了。」

「⋯告白？」

「我不想要Albie當我的弟弟。」

感覺Sonny離我好近好近，他的體溫熱得我感覺要被灼傷，但我不討厭這樣的感覺。

他大大的手心覆在我的右手背上，好溫暖，連微冷的唇瓣相碰時都變得格外溫暖。

在璀璨煙花下，相互甜膩纏繞的舌尖，最美好的夏祭。

「當我的愛人吧。」